游莺还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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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盼来元旦放假的这一天。上午刚下课,褚云像野马脱缰一样飞跑回宿舍,胡乱地收拾了两件衣物。简单的跟郭铁等人告别便匆匆忙忙的走了。与此同时,杜小倩与齐丽云也正准备元旦假期的泰国之行。原以为临走,褚云能去送行。直到登机的最后一刻,褚云也没有在机场出现,杜晓倩失落的对齐丽云说道:“他不会来了,我们走吧。”齐丽云望着杜晓倩失落的背影,摇头叹息,跟她一道进了安检口。

话说两头,王氏地产宽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王子聪正翘着二郎腿,靠在豪华的老板椅上。一边打磨着指甲,一边看着束手站立的宋天北,目光中透露着不屑,冷声问道:“都打听清楚了吗?”宋天北堆起笑脸,唯唯诺诺的回道:“都打听清楚了,李元龙和李老头儿早在半月前就不在国内了,现在武馆里只有褚云和张天南那个废物主事。”王子聪听完,玩味一阵,冷笑道:“你师父说你伤主,原本我还不信。李元龙到底还是你地师父,你连他都可以出卖。”宋天北谄笑道:“我能为王总效力,一定尽心尽力。”王子聪冷哼了一声,收起笑脸,对他颐指气使道:“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是李元龙那么心慈手软,要是我发现你背着我做事情,我一定废了你。”宋天北神色一变,惊慌地说道:“王总你放心,我为您效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王子聪听完冷漠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直到宋天北离开房间,王子聪这才收起打磨指甲地小锉刀,对着休息室喊道:“你们出来吧?”休息室的房门打开,许天风跟在铁彪的身后走了出来,还一口一个少爷的叫着。

原来这铁彪正是铁千的小儿子。铁氏一门虽然早有分支,但是却同出一门,家族由宗主掌事,宗主之下由宗主之子担任分支掌门,为防止分支不听调令,宗主之下又设立左右护法,由宗主嫡系弟子担任,护法各有门徒,被选为八大金刚,代替护法坐镇分支,监管分支日常事务。宗主卸任后,分支掌门凭借对门派的贡献经八大金刚和左右护法合议推选为下任宗主。铁万的父亲名叫铁洪,铁林之父名叫铁猛,铁猛娶妻洪氏,洪氏育有二子,长子铁森,次子铁林,铁洪虽然也是宗主之子,却是庶出,在家族中地位低下,又为长房不容。便举家迁往东南亚,投奔在当时执掌铁拳门的铁林门下,铁林念其也是铁氏血脉,便在缅甸边境划出一小块地盘让铁洪经营。后来宗主卸任,铁门二子争权,铁林被害,东南亚各项事务便落在铁洪之手,当时坐镇在东南亚的正是洪氏之弟,左护法洪千秋。西南三怪当年也随洪千秋坐镇分支,铁林被害,铁洪迅速控制了东南亚各项经营与M国分支的铁森分庭抗礼,洪氏自缢身亡,洪千秋愤然出走,带着西南三怪在川滇交界占山为王,名为西峰寨。

铁氏门内变故,此为后话,暂且不表。只说褚云匆匆离了省城回到丰县老家。褚云到达丰县车站天色已晚,寻思回乡已经没有班车,便提前给杨玉珍通了电话,客车停站时,杨玉珍早已在车站等候。见到褚云,母子俩高兴的拥抱在一起。当晚褚云住在母亲家里,跟江玉成也是许久不见,两人见面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江玉成为人开明,让褚云毫无约束之感,晚饭的时候,江玉成拿出自己珍藏的佳酿,杨玉珍却埋怨的对他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惯孩子喝酒。”江玉成乐呵呵的笑道:“咱家小云早就是大人了,喝点酒怕什么。”褚云也高兴的附和道:“就是,我早就是大人了。”杨玉珍无奈的摇着头,但内心却是高兴,原以为褚云不会接受江玉成这个继父,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反而像个外人了。吃过晚饭过后,江玉成又拿出象棋,两人一直战到半夜,在杨玉珍的催促下,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褚云先打了电话到村上,接电话的是褚兴旺,知道褚云回来,老支书显得非常高兴,接到电话高兴的说道:“好,我这就给你二叔去说,爷爷今天哪都不去,我们都在家等你。”完了褚云又给方天豪打了电话,打了好几遍,电话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杨玉珍看他犯愁的样子,这才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关切的问道:“又给小玉打电话呢?”褚云点点头,悻悻的说道:“可是一直打不通。”杨玉珍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儿子,事到如今妈也不瞒你了。”杨玉珍憋了好久,始终不忍开口。停顿好半天才说出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可是这毕竟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褚云看着杨玉珍忧虑的表情,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连忙问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小玉出了什么事?”杨玉珍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妈怎能不操心,你走后,我经常去看望方老师父女,但是上个月他们他们已经搬走了,你天豪叔也从学校辞职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回去问问你二叔,或许他会知道一点。”

褚云听完,早已坐不住了。抄起背包便匆匆出门。杨玉珍知道留他不住,只能摇头叹息,看着他匆匆离开。褚云心急火燎的赶到车站,坐上了回乡的班车。下车后,顾不上回家,直接奔向学校,当他来到学校,门卫拦住他,问道:“这位同学,你要找谁?”褚云对他说明来意,门卫对他说道:“方主任上个月就辞职了,他们早搬走了。”褚云又问道:“柳校长在吗,我能不能见他?”门卫点头道:“你等着,我给你问问。”说完门卫拨通内线,说明情况后,对他说道:“校长知道你,他在办公室等你,你快去吧。”

褚云一路小跑,校长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柳安生看到褚云站在门外,高兴的招呼他进去,褚云走进办公室,心里顿时有种游子归乡的归宿感,进门后褚云关心的问候道:“校长,你还好吗?”柳安生扶了下老花镜,笑容慈祥的说道:“好,我一直都好,你毕业过后我们还真想你啊,我经常和方老师聊起你。”柳安生招呼褚云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坐下来,褚云这才急不可耐的向他问道:“校长,方老师他们去哪里了,您知道吗?”

柳安生将扶了下老花镜,叹息的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褚云点点头,柳安生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方天豪当天对全校教师道别的场景。当时方小玉被确诊为血癌,学校师生纷纷为他父女捐款。有老师打听到省医院有希望治疗,方天豪这才决定辞职,带方小玉去省城治病。在告别会上方天豪动容的对大家说道:“各位领导,亲爱的同事们。我感谢组织多年对我的培养,感谢组织和各位对我的关怀。我受党教导多年,不想因为我个人给党组织增添太多的负担。所以我决定辞去学校的工作。”柳安生说完,将老花镜摘下拉,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当年那个响应党的号召,来到农村扎根的知识青年。那是一个纯粹的,富有激情和理想的青年。每天看着他跟着大家一起扛着铁锹一起下地劳作,一起兴修水库,永远是任劳任怨。后来国家政策调整,和他同来的知青陆续回城,他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从此便永远的扎根在农村,接受组织安排的教学工作,这一晃就是整整二十年。他将他的一生偶奉献给了这块土地,献给了教育事业。

柳安生动情的叙述完方天豪的平生往事,仿佛又看到在那贫瘠的山岗上,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正扛着铁锹笑着走来。重新将老花镜戴好,柳安生打开一个抽屉,取出来一个信封递给褚云,对他说道:“方老师知道你回来肯定会来找他,临走给你留了一封信,托我交给你。”

从老校长手上接过信函,褚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当他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云儿:

这可能是为师第一次这样叫你。从小看你长大,从一个惹事的小魔王,成长成为一个有担当有勇气的男子汉,老师倍感欣慰。你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师已经离开了多年奋斗的讲坛,我所幸的是,我的学生已经长成羽翼,可以迎风破浪,可以为了理想而展翅翱翔。

云儿,记住老师的话。好好的生活,不要以我和小玉为念,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能遇见。作为父亲,我很欣慰你对小玉死生不离地感情,我并不反对你对玉儿地感情,可是,孩子。你现在正是接受知识地黄金年龄,你应该接受更广阔地天地。一直以来,我们一直对你隐瞒玉儿地病情,是因为我们实在不忍你因为儿女之情而荒废自己。你要明白,为师一直都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你寄予厚望。望你好自为之,切不可因此沉沦,如若此,才不枉费我们的一番苦心。

记住老师教过你的,不管什么时候,学会宽恕别人,做一个心胸豁达的人。你在省城的学习状况,已从令堂处获悉,为师甚为欣喜,望再接再厉。老师期待你学成归来。

纸短言长,不知所言。祝你一切安好。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褚云徘徊在教师宿舍的楼下,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半年的时光,早已物是人非。脑海里反复的回味着心里的语句。心里默念着,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可是能不能让我知道你们身处何方,玉儿,我好想你。

当褚云沮丧的在楼前的花台上坐下来,这时远远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来。那人走近关切的问道:“小云哥,你怎么了?”褚云抬头,发现陈雯正关切的看着自己。收敛心神,对她说道:“是雯雯啊,你怎么也来了。”陈雯愧疚的看着褚云,怯怯的说道:“小云哥我错怪你了,对不起。”褚云诧异的看着她,陈雯忐忑的说道:“刚才你跟校长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小玉,可是我……”陈雯欲言又止,难为情的看着褚云。褚云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雯雯,你以为我移情别恋,对不起小玉,为了朋友仗义执言,这没有什么错。”陈雯靠着他坐下,心情不安的说道:“都怪我多嘴,上次回家,我给小玉说了你在学校的事,小云哥,我对不起你。”听她这么一说,褚云心里担心起来,连忙问道:“玉儿当时是怎样的,她一定伤心了是吗?”陈雯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小玉发呆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只说了句:‘我不该耽误他的’。”褚云深知方小玉的性格,虽然她外表柔弱,但是却内心刚强,不管心里有多苦,都会自己承受。越是隐忍不言,越说明她心里的痛苦。褚云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她伤心了。”陈雯心里更是愧疚万分,连连道歉道:“不,小云哥,是我误会了你,也伤害了小玉,是我对不起你们。”

两人正在纠结,却看到陈亮兴匆匆的跑了过来。陈亮看到褚云高兴的嚷道道:“云哥,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见到你太高兴了。”说完又回头嬉皮笑脸的对陈雯调侃道:“哟,臭丫头也在这里呀,你们这是怎么了。”当陈亮看到两人愁结的面容,隐隐发觉不对。当陈雯雯将事情对他说了一遍,陈亮顿时无名火起,对陈雯怒吼道:“陈雯雯,我云哥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要你多嘴,老子真想活劈了你。”陈雯委屈的泪水顿时溢出来,对陈亮发泄道:“我对我凶什么,有本事你来活劈我啊。”陈雯发飙,陈亮顿时蔫了火气,愤怒

的对她说道:“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原来两人私下早有发展,陈雯去省城过后还与陈亮通过几次信,陈雯原以为说出来,陈亮会安慰自己的,但没想到陈亮却对自己发火,心里的委屈更是无处倾诉,此时听到陈亮粗暴的对自己怒吼,也不甘示弱的喊道:“滚就滚,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陈亮本想看到陈雯给褚云道歉,但没想到却惹怒了陈雯,顿时感到手足无措,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恋人。让自己左右为难。陈雯虽然嘴上不肯示弱,但是却一直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目光一直怒视着陈亮。此时两人成骑虎难下之势。褚云想起方天豪对自己反复叮嘱的那句话,要学会宽恕别人。本来自己有错在先,陈雯不过是为了朋友义气,这不能算她的错,怪只能怪自己没有处理好和同学间的关系。

褚云见陈亮和她此时给自僵持着,便喝住陈亮,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事不能怪雯雯,确实是我有错在先。”陈雯这才心情缓和,带着歉意对褚云说道:“云哥,这不能怪你,是我误解了你。”陈亮见褚云与陈雯相互谅解,立即脸上浮现出笑容,对陈雯道歉道:“雯雯,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你跟云哥没事就好了。”陈雯却背过脸去,生气的哼了一声。陈亮一时间束手无措,只好求救的眼神看着褚云。褚云假装幸灾乐祸的说道:“说你多少次都记不住,这下傻眼了吧。”看着陈亮手足无措的样子,陈雯的气也消了许多,侧身对着他抿着嘴巴偷笑。眼看气氛缓和,褚云对她说道:“雯雯,你先回家,我跟亮子也回去了,再晚二叔该着急了。”陈雯点点头安慰道:“云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一定帮你找到小玉。”褚云勉强的笑了笑,故作淡然的说道:“随缘吧,但愿玉儿和天豪叔平安无事。”

陈雯走后,褚云也带着亮子回山。亮子一路上兴致勃勃的缠着褚云给他讲省城里的事情,褚云便将自己如何与花齐两家结交,自己怎样拜师以及和郭铁等人结拜的事情给他说了。亮子听后无比兴奋的赞叹道:“云哥你真了不起,半年时间认识这么多人,我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再过半年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褚云看着蜿蜒的山道,抬头望望山梁上那颗巨大的皂角树,在那高高的山梁上,仿佛又出现了方小玉白衣飘飘的样子。往事历历浮现,心里感慨道:“没想到才半年的时间,竟然已是物是人非。”亮子赶紧安慰道:“哥,我们快回去吧,二叔他们应该等急了。”褚云这才收起心神,对他点了点头,向山道上走去。刚走到村口,二叔和二婶早在村口等候,老支书也陪着他们一起焦急的等待。老支书最先看到褚云,高兴的喊道:“回来了。”褚云赶紧走过去,不等开口,二婶便急着说道:“你这孩子,不赶紧回家,我们和你兴旺爷爷等了你一上午了。”二叔看到他一直板着脸,瞪了他一眼说道:“不用说,又去学校找小玉了吧。”褚云看着二叔不苟言笑的面容,眼神里却充满关爱,强行抑制住心里的难过,赶紧低下头,不敢去去看二叔的眼睛,一抬头却看到二婶手里抱着的婴儿,心里的伤感顿时消除,高兴的从二婶手里接过孩子,问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二婶笑着回道:“是个女娃,小名叫妞妞,你二叔说等你回来再取大名。”

说也是巧,当褚云的手刚刚触碰到她,原本熟睡的婴儿却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褚云发笑,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在场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秀华高兴的逗弄着她的小脸说道:“小东西,你还认人了,知道大哥哥回来了是不是。”这样一逗妞妞笑的更欢了,两个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不停的舞动起来,二叔原本板着的面孔舒展开来,眼角溢出欣慰的泪水。老支书赶紧过来对褚强说道:“好了,快让孩子回家吧,饭菜都凉了。”李秀花赶紧附和道:“对对,快回家吧,小云,今天的饭菜可是你兴旺爷爷过来帮忙做的,可香了。”褚云感到意外,将信将疑的说道:“不会吧,兴旺爷爷还有这手艺呢。”褚强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自豪的说道:“瞎说什么呢,咱们褚家山的爷们儿谁不会露两手。”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李秀花,却换来李秀花一个白眼,难为情的埋怨了一句:“老没个正经。”褚兴旺乐呵呵的对褚云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撅着腚眼子看天,有眼无珠的。你兴旺爷爷以前可是公社食堂掌勺的大师傅,别的不说,就说二狗那小子结婚后没事做,我就教他做菜,现在人家在镇上开了饭馆,生意可了不得了。”

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回到家里,听着自己离家后家乡的改变,褚云心里很是兴奋,短暂的将自己心里的忧虑放下。回到家,亮子叫着他爷爷陈孝培也来了。陈孝培手里拎着两壶老酒,乐呵呵的走进来,高兴的对着大家说道:“咱们的大学生回来也没人叫我一声,我不管,这饭我得蹭。”说完又把手里的酒扬了扬,对褚强说道:“我可没空手来啊,这是我新煮的高粱酒,我都舍不得卖的。”褚强和李秀花赶紧招呼他坐下,客气的说道:“孝培叔,你来就来,带什么东西。”褚云赶紧搬了凳子让他坐下,陈孝培做好后,笑着对褚强和李秀花说道:“这酒可不是给你们的,小云爱喝我的酒,我这是给他的。”说完又看着褚云问道:“小云你说是不是,在外有没有想过爷爷?”褚云点点头说道:“想啊,肯定想。我一直留着培爷爷送我的酒,舍不得喝。”陈孝培听了却责怪的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舍不得喝的,我都说了喝完爷爷又给你寄。”褚云心中感激,亮子的母亲死后,父亲就出门打工十多年了,一直音讯全无。陈孝培一手拉扯他长大,全靠走乡串户换酒供亮子读书,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自然不比当年了,想到这里褚云于心不忍的对他说道:“培爷爷你年纪大了,又要供亮子读书,实在是不容易……”褚云话没说完,陈孝培打断他说道:“胡说,你培爷爷身体硬朗的很,我现在能顶三个年轻人干活。”陈孝培还想说下去,却被褚兴旺打断,“行了,行了。快别吹了,我还不知道你。”

正要开席,陈二狗带着新婚妻子也走了进来。刚走到门口就喊道:“二哥,我听人说小云回来了,就带小英过来看看。”褚强对他笑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小云刚到家,我们正要开饭。”陈二狗乐呵呵的带着媳妇儿过来坐下,陈二狗的媳妇叫做廖小英,结婚不满三月,孕肚已经凸显出来。褚云看着廖小英隆起的大肚,偷偷在陈二狗耳边问道:“二狗叔,你这结婚才多久啊,婶子的肚子就那么大了。”陈二狗难为情的碰撞了他一下,面色也跟着红了起来。褚云看着他难堪的神色打趣道:“我明白了,二狗叔。你这是先上的车,后买的票吧?”农村人思想传统,未婚先育难免被人取笑。陈二狗被褚云这一逗,脸色越发滚烫,对褚云笑骂道:“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叔,你还有个高低没有?”回头一看廖小英也是脸色通红。褚云笑道:“你不过大我五六岁,给我摆什么谱啊。我不是把你叫叔了吗?”褚云还想说什么,看到褚强瞪了他一眼,责骂道:“没大没小的。”褚云赶紧闭嘴,低下头来看到妞妞一直在他怀里,明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笑。忍不住又逗弄她几下。李秀花走过来说道:“小云,你先吃饭,把妞妞给我吧。”可是当她刚要去接过妞妞,妞妞却哭了起来,小手紧紧抓住褚云胸前的衣服。褚云赶紧哄道:“好了不哭不哭,就在哥哥这里。”褚云哄了两下,立即破涕为笑,抓住衣服的小手也松开,高兴的舞动起来。大家看到这情景无不感到惊奇,陈孝培感叹的说道:“这孩子好像天生跟小云有缘似的,简直神了。”陈二狗和廖小英也跟着惊叹道:“这简直是天意,他们好像上辈子认识一样。”李秀花苦笑道:“从村口回来,我跟你二哥都不能上手,就只认小云了。”褚兴旺笑着对褚强说道:“这真是天生的兄妹啊,这是好事,我们为这个得喝一杯。”褚强老怀宽慰,端起酒杯跟大家干了一杯。感叹的说道:“小云小时候我也这样带他的,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吃过饭,村里的乡亲听说褚云回来,都丢下手里的活计过来看他,褚强和李秀花把家里的水果和花生满满的装了几盘子,大家在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围坐在一起。褚云将他从省城给褚强买的香烟拆开一条分给大家。村里抽烟的叔伯看到褚云从省城带回的好烟,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纷纷赞叹道:“这烟真香,还是小云又出息,这可是芙蓉王,我听人说省长都不见得抽的起这烟。”褚强嘴上埋怨褚云乱花钱,心里却美得跟吃了蜂蜜一样。大家都纷纷说道他:“强子,这就是你不对,这可是小云对你的孝心,我们这都是跟你沾光的。”褚云做了武馆的总教官,每个月李元龙都会发给他一笔可观的薪水,再加上花平安也经常送钱给他,日子过得非常富足,除了伙食开销大了一点,其他地方都不花钱。这次回家,想到二叔一生省吃俭用,才多花了些钱,买了好烟好酒给他带回来。褚云看到叔伯们把烟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抽,自己早想到家里人多,在车站时特意多买了两条香烟,担心二叔责怪自己,便笑着对大家谎言道:“烟都是我省里朋友送的,我平时不抽烟,大家尽管抽,我还有很多,等下每个人拿一包走。”听褚云说完,大家都很开心,纷纷说道:“连吃带拿的,这怎么好意思。”二叔也感到风光无限,豪爽的对大家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还客气个啥,小云带回来就是给大家抽的。”大家见他爷俩如此好爽,也就不再客气,纷纷将香烟点燃,边抽边赞叹道:“好抽,好抽。”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褚强生起火炉,叫来褚云一起围着火炉坐着促膝交谈。二叔这才责问道:“小子,这次回来花不少钱吧。”褚云知道瞒不住他,干脆如实相告。“二叔,这是我自己赚的钱,我师哥每个月都会给我发薪水。”褚强沉思片刻,叹息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打你师父来家里我就知道肯定会是这个结果。”褚云刚想宽慰他,褚强却摆手阻止他,说道:“你不用解释,二叔都懂,你师公当年也教了我《武德训》。”褚云知道二叔担心自己,却又不好开口,只能端坐听他絮叨。“小时候我教你武功,是心疼你被别的孩子欺负。现在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学武之人,义气当先。我是不会怪你的。师哥将你收入门下,足见他对你的器重,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你师父对你一番苦心。”

俗话说知子莫如夫,褚强虽然不是褚云的生父,但毕竟是从小将他养大,这份情感早已经是亲生父母无法替代的。虽然爷俩平时很少交谈,却互相知之甚深。褚云安静的听着二叔说完,两人都开始沉默不语。这时李秀花刚哄完妞妞睡下,兴冲冲的跑过来说道:“睡了,终于睡了,这妮子现在是只认小云了。”

李秀花说完,一旁坐下后,看到褚强和褚云面色凝重,两人一直沉默不言。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问完又捅了褚强一下,埋怨的问道:“孩子刚回来,你这又说他啥了?”褚强这才将嘴上的烟管拿下来,满脸忧虑的看着褚云,问道:“今天去找小玉了?”

褚强一句话,将褚云压抑的心事

全部勾起来。压低了脑袋,点头说道:“去了,没看到人。”褚强看他一脸的颓丧,心疼的长叹一口气,说道:“造孽,真是造孽。那小玉跟天豪上个月就走了,走的时候跟谁都没说,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这事。”李秀花担心的看着褚云,在学校柳安生早将详细情形给褚云说的明白,一路上褚云都在寻思,绝对不能在二叔和二婶跟前表露出来,免得为自己担心。现在被二叔勾起心思,压抑许久的情感顿时决堤,相思之情顿时泛滥成灾。但还是强忍着将头埋的更低,生怕让二叔看到自己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李秀花看在眼里,为了缓解褚云心里的痛苦。借口问道:“方家那丫头到底得的什么病,就真的治不好吗?”褚强顿了下脚,大声说道:“怎么治,她得的是血癌,你说怎么治?”褚强情绪激动,李秀花赶紧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看褚云,不要再说下去。”褚强看了看褚云低垂的脑袋,于心不忍,声音哽咽不再言语。

停了一会儿,褚强还是忍不住关心对褚云问道:“娃呀,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搞不好耽误你一辈子啊。”褚云好容易控制住情绪,抬起头来,故作坚强的说道:“耽误一辈子我也认了,我心里只有小玉一个人。”李秀花听了急忙说道:“娃呀,你这是何苦啊,虽然你不是我生的,可你是我和你二叔养大的,你让我们多心疼啊。”褚云强作笑脸说道:“放心吧二婶,小玉肯定会回来的。我等她。”褚云说完,褚强跟李秀花各自长叹一声。心里正是担忧,却从里屋传来妞妞的哭声。李秀花回过神来,起身说道:“孩子醒了,准时看不到她哥,这才闹的。”说完进屋将妞妞抱了出来,边拍边哄道:“臭丫头,一会儿不见你哥就闹了。”

褚云将妞妞接过来,妞妞又停止了啼哭,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褚云。李秀花笑着对褚强说道:“这真是邪了门儿,她哥没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褚强重新坐下来,看着褚云,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妞妞,兄妹之间相亲相爱,褚强宽慰的笑了,深情的对褚云说道:“云儿,给你妹妹取个名字吧。”

褚云看着妞妞粉扑扑的小脸,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自己,还时不时的露出两个小酒窝来,心里甚是欢喜。小家碧玉,玲珑剔透。褚云嘴上念叨着,脑海里方小玉的影子忽闪而过,心里闪出灵光,看着妞妞粉嫩的小脸说道:“就叫玲珑吧,褚玲珑。”李秀花念了一遍,高兴的说道:“这个名字好听,就叫褚玲珑。”说完凑了过来,逗着妞妞说道:“以后咱们就叫褚玲珑了,这可是哥哥给取的名字。”褚强听了也很满意,念了一遍,说道:“那就叫玲珑了。”褚云心里默念着:“碧玉玲珑,本是一对。以后你和小玉都是哥哥最疼爱的人了。”妞妞好像听懂了褚云的话一样,眼睛扑闪扑闪的对他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村里乡亲们白天又凑到一起喝和褚云玩了半天。到了傍晚,大家散去,褚强带着褚云来到院子,高兴的说道:“好久没练手了,让我看看你武功长进没有。”

此时天色将黑,一辆悍马的越野车疯狂的穿过乡间公路,在山脚停下来。晚上忙完农活回家的村民们都好奇的围上去,互相疑问道:“这谁呀,这是谁家的。”大家正在疑问,从驾驶室里匆忙走下来一个年级三十上下的年轻人,下车来焦急的对村民们打探道:“请问,你们知道褚云家住在哪里吗?”村民们听说是找褚云,这才明白过来。纷纷赞叹道:“原来是找小云的,我听说强子家的这个小子可出息了。”听着村民们纷纷议论,那人却是满脸焦急,正想追问,却有人看到陈孝培挑着酒挑子走了过来。几个年轻妇女对他喊道:“孝培叔,这人要找二哥家的小云,你给带回去吧。”陈孝培满脸怀疑的走过来,打量着来人。那人却急不可耐的对他说道:“大爷,你知道褚云家,快带我去吧,我们董事长急着找他回去。”说完年轻人从兜里摸出一沓钞票塞到陈孝培。

陈孝培接过钱看了看,那么厚一摞钱,足足有两三千元,全是红色的新版人民币,拿在手里哗啦哗啦直响。这对农村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周围的村民们纷纷赞叹道:“哎哟,出手好阔绰,这人什么来头啊?”陈孝培看了看手里的钱,又递还给年轻人,冷冷说道:“老汉虽然是个农村人,没见过这么多钱,但还知道来路不明的钱财不能要。你找云小子做什么?”那年轻人捏着手上的钱,面色焦急的说道:“大爷,我真有急事,我们董事长急等着他回去。”陈孝培担心的问道:“你们董事长是谁?小云是个农村娃,他怎么能攀上董事长这种大人物。”那年轻人心里焦急,对他简单说明来意,陈孝培听完,这才知道来人是省城齐家的,褚云回家是说起过省城的花家和齐家,自己大抵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才放心的说道:“我听小云说过齐家。”说完又看他神情焦急,怕误了褚云的大事,这才答应带他上山。一路上陈孝培埋怨道:“你们也真是,小云才回来呆了一天,你们董事长也真不晓得人事。不是怕误事,我真不想带你去。”那年轻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虽然陈孝培年逾花甲,但走惯了山路,比较他反而显得轻松。年轻人一边紧跟陈孝培,一边急着解释道:“实在事出紧急,我们董事长的千金在境外遇难,只有褚少能够搭救,董事长交代我一定要将褚少带回去。”

陈孝培前面带着年轻人上山,住在周围的几户村民也忍不住好奇的说道:“是不是小云在省城遇到事了,我们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几个人正在商量,看到二狗骑着摩托车回来。看到大家围着一辆豪华的越野车议论,陈二狗赶紧过来对大家问道:“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一个年长的村民忙对他说道:“二狗啊,刚才来了一个人,说要找云子,你培叔带着他去你二哥家了。”陈二狗指着悍马车疑问道:“什么人,这车就是他的吗?”那老者焦急的回道:“是啊,那人一见面就塞给你培叔大把的钱,好像很着急。大伙儿不放心,正说去你二哥家看看,担心小云在省城遇到坏人了。”陈二狗想了一下,疑虑的说道:“应该不至于吧,小云会武功,他不害人就是对社会做贡献了,谁能害他?”说完又下车围着悍马看上一圈,说道:“这车我认识,得好几百万呢,这人好大的来头。”陈二狗看完心里很是担心起来,忙说道:“我们赶紧去二哥家看看,不要真碰到麻烦了。”

陈孝培前脚带人进了院子,陈二狗后脚带着村民们也赶了过来。此时褚强爷俩刚对手练到一半,看到陈孝培心急火燎的赶来,刚进院子就喊褚云,褚云收起架势,对他问道:“培爷爷,什么事这么急,找我有事吗?”陈孝培急着说道:“不是我,是他找你。”陈孝培指了指那年轻人,担心把褚云拉到一边问道:“小云啊,你给爷爷说实话,你是不是在省里惹到谁了,爷爷看的出这人来头不小啊。”褚云心里充满疑问,转回头去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人正是齐梦堂的私人司机小张,中秋节还是他送自己到西山聚会的。褚云认出来人,忙上前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小张因为着急,口水噎住嗓子,好容易咽下去,焦急的对褚云说道:“褚少,不好了,大小姐在老挝境内失联了,董事长派我来向你求救。”褚云一听连忙问道:“怎么这样,大姐失联多久了。”小张回答道:“昨天下午失去的联系,董事长昨晚通宵未眠,小姐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上午董事长本想报警,却接到一条恐吓信息,说大小姐和表小姐在他们手上,要是报警就撕票,而且指名道姓让你去赎人。”

褚云细细回味一阵,心里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而且这种手法定是熟人所为。思考片刻立即对小张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先赶回省城跟齐伯伯商量一下。”正要起身,褚强和李秀花却挡在自己面前,妞妞被李秀花抱在手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褚云。褚云走上去,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对褚强夫妇说道:“二叔,二婶。齐家老爷子跟我交情非同一般,他的女儿是我结义的姐姐,我不能不管。”

褚云正待要走,李秀花却突然拦住小张,怒道:“哪有你们这样的,我们家孩子刚回来一天,我不同意他跟你去。”小张为难的看向褚云,褚云无奈,只好看向褚强求救。褚强默默的走过来拉开李秀花,对褚云挥了挥手,一边转过身子一边对他说道:“去吧,去吧。”褚云转身,看到围在门口的人,大家看到校长对褚云非常恭敬,刚才的防备之心早已解除,看到褚云转身走过来,纷纷让开道路。陈二狗关切的看着褚云说道:“小云,一切当心啊。”褚云对他点点头,心里又想起什么,在门口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杨玉珍的号码,对她抱歉的说道:“妈,我要马上赶回省城,不能来跟你和江叔道别了。”杨玉珍刚听完这句,立即从沙发上惊跳而起,紧张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什么事这么着急?”褚云怕她担心,敷衍的说道:“齐伯伯有急事找我回去,人就在二叔这里,我得马上跟他走,你不用担心我。”褚云安慰了一大堆话,见杨玉珍打消疑虑,这才收起手机,回头看着二叔跟二婶担心的目光笑了笑,示意他们不要担心,看到二叔心领神会的对自己点头,又才转身。

刚走两步,却听到陈孝培叫住自己。“等等”。褚云转身,看到陈孝培从挑子里拿出一壶酒走过来,把酒递给他,关怀的说道:“小云,这是爷爷酿的高粱酒,你把他带上。喝上一口高粱酒,鬼神见了也低头。爷爷知道你是干大事的,通天大道,只管大步去走,咱们大山的子孙,最不缺的是血性。”陈孝培刚说完,褚兴旺也闻讯赶来,把整个事情听了一遍,抚摸着褚云的肩膀说道:“你孝培爷爷说的对,我们不缺血性。做人有情有义,这才是我们大山的子孙。”褚兴旺对褚云说完,又看着小张铁青了一张脸,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董事长,以后用人也得分时候,小云刚回来待了一天,做人不能这样。”山里人生性淳朴,向来直言惯了。老支书深明大义,又岂能阻止,只不过不舍褚云这么快就被叫回去,这才对小张发发牢骚。老支书话音落地,大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你们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们小云又不是卖给你们家的。”小张见此情景,生怕犯了众怒,哪里还敢半句反驳。褚云看到二叔再次向自己挥手,这才对他说道:“山里人向来直言率性,张哥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赶紧走吧。”

大家一路举着火把将他们送到山脚下。褚云刚打开车门,却看到妞妞从襁褓抬起头,小手向自己晃动了两下。褚云对她笑了笑,上了车子,打开车窗跟送行的乡亲挥手告别。

却说车子开出乡间公路,一路风驰电掣,怒马奔腾,怒吼般的奔向省城高速。车窗外的风景流星般的向后划过,褚云明白,又是一场生死之战将要展开,熊熊战火点燃心头,既有泰山压顶的重负,又有滩头博浪的豪情。褚云看着窗外苍茫的大山,心里默念道:“我是从大山飞出的苍鹰,鹰击长空,应该无所畏惧。姐姐,等着我。”

男儿壮志吞山河,身有千钧不低头。怒马奔海激风雷,挽弓射狼太宇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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